又是一年高考季。

如往常一樣，作文依舊拔得熱門話題頭籌，引來各路大神一展身手。但今年又有些不一樣，那些被期望作答的名單里，多了一些風口浪尖上的名字，比如ChatGPT，比如文心一言。

全國甲卷的作文材料，提出了一種關于人、技術和時間的辯證思考：人們因技術發展得以更好地掌控時間，但也有人因此成了時間的仆人。“高考作文AI寫”風靡，又何嘗不是這種辯證思考的現實映射？

過去半年，ChatGPT橫空出世，第四次工業革命終于找到了一個看得到摸得著的開端。一時間，大模型領域群雄逐鹿，創新工場董事長李開復評價，AI大模型是絕對不能錯過的歷史機遇。

在一定程度上，以ChatGPT為代表的大語言模型，象征著的是生產力的顛覆和進化。在AI眼里，學海并非無涯，宛如開了上帝視角，在極短時間內基于海量數據的收集，完成另一種意義上的“讀書破萬卷，下筆如有神”。擺脫了“人工智障”的刻板印象，AI賦能千行百業的潛力被瞬間激活。

這是技術進步積極的那一面：在科學維度，AI是人類對自我認知的無限挖掘，再反過來作用于社會生產的提質增效。但消極的那一面也開始同步出現，AI替代甚至取代人類的擔憂，甚至被AI“主宰”的恐懼。

人與技術已經產生了不和諧的碰撞，10分鐘騙走430萬的AI詐騙、火車撞上修路工人的AI謠言、實時換臉假冒明星的AI帶貨，個個駭人聽聞。而AI之“智”本質上無非數量之“大”，在可以預料到的未來，幾乎必然造成信息的泛濫和真偽難辨，形成另一種意義上的信息繭房。

“人們因技術發展得以更好地掌控時間，但會不會也因此而成為了時間的仆人”，也幾乎約等于那個老生常談的終極話題，“技術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，關鍵的是如何用好技術”以及“人與技術如何和諧共生”。

從最初的電信詐騙，到后來的大數據殺熟，幾乎每一次技術迭代都無法避免類似的爭議。但技術和監管也像是“車輪戰”，在彼此的極限拉扯和高手過招中動態尋找新的發展平衡。

“凡事皆有可能，凡事皆無所謂，思想純凈、做自己，已然足夠。”不久前，孫燕姿本人回應“AI孫燕姿”的一段話，仿佛讓人們找到了人類與技術發展之間的標準答案——能不能做自己，才是人類與AI的本質區別。但這一點，卻可抵千萬。

走出圍城，我們期待技術進步，也期待技術進步來改變生活，但不期待的是被技術所裹挾、被技術所改造。AI也有本手、妙手和俗手，但心存敬畏，或許才是科技向善的“神之一手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