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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• 渴望擠入“大廠”的年輕人:走進騰訊,連空氣都不一樣
          • 2021年06月23日來源:新浪財經

          提要:2019年大學畢業后,程昊接到過4次騰訊面試的通知。其中3次,他有機會走進騰訊的辦公樓。他記得很清楚,第一次在萬利達大廈,第二次在騰訊總部大廈,第三次在總部大廈隔壁的寫字樓里。

          2019年大學畢業后,程昊接到過4次騰訊面試的通知。其中3次,他有機會走進騰訊的辦公樓。他記得很清楚,第一次在萬利達大廈,第二次在騰訊總部大廈,第三次在總部大廈隔壁的寫字樓里。

          “踏入騰訊的大門,仿佛呼吸的空氣都不一樣”,每次走進去,程昊的心情近乎朝圣,“大腦空白,多想放慢腳步”。

          進門這道程序,無形中亦增加了儀式感——打開短信邀約,用身份證感應登記,而后拿到一張二維碼門禁貼片。這時程昊會拿出手機,特意給門禁貼片拍張照。站在電梯廳里,看著四周掛著騰訊工牌的年輕人他心緒難平,成為其中一員,似乎只差面試這臨門一腳了。

          可惜,臨門一腳終究未射進球門。

          程昊用“互聯網臨時工”形容當下的職業狀態。他畢業于廣州一所普通本科高校,在深圳兩年換了6份工作,一直在中小型互聯網公司之間打轉,“像個洗碗工,這里洗幾個月,那里洗幾個月,永遠沒有穩定感”。

          離開的理由各不相同,卻又有一定的共通性——行業爆雷的知名P2P,永遠畫餅、看不到未來的小創業公司,人員更迭如流水的普通上市公司……

          程昊知道自己的履歷,在HR眼里意味著“浮躁、不踏實、好高騖遠”。?他也受夠了小公司的壓榨和斤斤計較。他的崗位是產品經理,卻總要身兼多職;會議永遠在下午6點以后開始;加班到夜里,老板還要暗示他多坐地鐵少打車……這些公司在他眼里,也意味著“再努力也很難在廣州買房”。

          而互聯網大廠,尤其騰訊,則意味著擺脫互聯網臨時工的身份,高薪,相對穩定,能夠“30歲前湊足廣州的首付,成為一個廣州人”,他沒存過在深圳買房的念想,原因也不外乎房價。

          如果把互聯網行業比作一個金字塔,那騰訊在程昊眼里就是金字塔尖。鍍過這層金,未來即便跳槽,也無非是在互聯網大廠之間反復橫跳。將來定居廣州,進入當地的網易、唯品會等大廠也不再是問題。

          兩年間,程昊把簡歷往騰訊內推了無數次,面試最成功的一次,也止步于第三輪的總監面。他的上班地點一直在南山打轉,距離騰訊都不算遠,最近的要屬上家公司,與騰訊濱海大廈同在一個園區。上下班路上,他時常能看到帶著騰訊工牌的年輕人,或者晚上燈火通明的騰訊辦公樓,“羨慕,又有點難受”,他坐著現在這間辦公室的露臺上,手指著不遠處的騰訊總部說。

          沮喪受挫的時候,程昊想過放棄,“但堅持下來的信念占了80%”。他清楚圍城內的困境——“螺絲釘,加班,35歲危機”,但在他看來,進入大廠是他為數不多的改變命運的機會,為此成為螺絲釘也無妨。

          “985大學的畢業生,人家離開大廠,可能還有很多選擇,我跟他們不一樣”。

          孟漁今年剛剛考上了上海一所985高校的傳播學研究生,“選擇這個院校、專業,還有城市,其實都是為了進互聯網大廠做準備”,為了這一目標,她連續考了兩年研究生。

          她本科就讀于天津一所普通高校,讀的是醫學相關專業,同學要么繼續讀醫學類的研究生,要么考入二三線城市的體制,或者進了制藥廠。

          孟漁在十五六歲時,就在知乎上接觸到一線城市互聯網從業者的生活方式,他們高薪,工作氛圍自由,有機會欣賞數不清的展覽和演出,這令生活在安徽四五線城市的女孩向往不已,那滿足了她對體面職業的幻想。

          到今天,孟漁對一線城市和互聯網大廠的認知,早已不是這般理想化。對大廠的渴望,更多是基于現實的考量,她家境一般,自稱“小鎮青年”,“出身也好,學的專業也好,很難找到比互聯網大廠薪酬更高的地方”。

          中學階段,互聯網給孟漁的印象,還是“處于草莽階段”的新興行業,二本、三本畢業生投身其中,照樣能闖出一片天地,這也讓她看到了自己將來的翻盤可能。等到大學畢業,她發現老牌互聯網企業,已經變得金融公司一樣,等級森嚴且唯學歷論。

          鐘映斐,即是程昊口中的“他們”。鐘映斐本科就讀于國內知名的985高校,研究生被保送至上海TOP3的大學,大三時在騰訊實習過4個月。去年秋招,騰訊、阿里、字節、美團都大廠她都面過,”所有的面試都涼了“。

          秋招那兩個月,鐘映斐甚至后悔當初讀研的決定?!耙荒瓯纫荒旮怼?,她感覺,如果在本科畢業時找工作,進入大廠遠不像現在那么難,那時還沒有“大家擠破頭進大廠的氛圍”,她有2個本科同學就通過校招進入BAT。

          等到臨近研究生畢業,在互聯網大廠群面當中,與鐘映斐競爭的大多都是研究生,還有墨爾本大學,劍橋大學,哥倫比亞大學的畢業生,“本科非常少見,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篩掉了”。

          “非技術崗的能力考察,是沒法量化的,所以招聘只能卡學歷,而且學歷標準會越來越高,逐漸海外高校會成為香餑餑”,通過校招進入騰訊3年的徐冰,所見印證了鐘映斐的判斷。跟現下的“內卷”比起來,徐冰覺得自己當年進騰訊要容易許多。

          鐘映斐把自己對互聯網大廠的向往解釋為“隨大流”,“大家都覺得互聯網大廠是最優選,別人能進去你沒進去,好像比別人差了”。

          前幾天鐘映斐跟同校的一位朋友聊天,對方正在找暑期實習,原本已經拿到了知名地產公司的實習offer,正在發愁要不要去。朋友擔心自己不去互聯網實習,到了校招階段,再沒機會進入互聯大廠。

          “你真的想去互聯網嗎”,鐘映斐問對方。對方說“不知道”,“但大家都想去,你沒拿到offer,好像就拿不出手”。

          除了“隨大流”,互聯網大廠對鐘映斐的吸引力,也僅僅是體面、高薪,即便在BAT之間反復跳槽,也意味著更高工資。她大學本科同學,進入互聯網大廠不到3年,已通過跳槽拿到了更可觀的薪水。

          不久前,鐘映斐入職于深圳一家赫赫有名的上市公司。不過,跟同宿舍兩個進了互聯網大廠的同學比起來,她還是有些心理落差,起碼在薪資上,進了拼多多的舍友,薪資至少比她高出3成。?

          鐘映斐將面試大廠的失敗歸因于“不夠努力”,那位進入拼多多的室友,原來沒有互聯網實習經歷,為了順利進入大廠,室友在畢業前一年一口氣做了三份互聯網實習。那一年,鐘映斐為了準備研究生畢業論文,放棄了大廠的實習機會,她判斷,這是她應聘大廠失敗的主要原因。

          對大廠“隨大流”式的渴望與向往,在鐘映斐拿到校招offer后就逐漸淡了下來。一位入職騰訊副廠的同學,向她透露過自己上司的招聘規則,“要么你經歷非常非常對口,而且最好不要有混合職業背景,要不然就希望你是一張白紙,因為這樣比較好教”。

          知道這些,鐘映斐不打算為這種高度工具化的聘用標準,再多花費心思。

          關于互聯網大廠“猝死、996、35歲危機”,那些幾乎被嚼爛的信息,似乎很難打破圍城外年輕人們心頭的濾鏡。

          鐘映斐室友去年秋招拿到了拼多多的offer,從那時到入職前的半年間,該公司因員工猝死、自殺,廁所坑位不足等事件頻上熱搜,“蹲坑坑位不足,講的就是她現在的辦公室”。據鐘映斐觀察,這些職場殘酷現實對室友的影響,也僅僅是聊天的時候自嘲一下,“事實上沒有任何猶豫就進去了“。?

          室友進拼多多有幾個月了,按照公司的輪崗制度,她目前擔任客服,“每天加班到很晚,經常遇到奇葩的投訴”。不過,每次跟鐘映斐聊起來,室友幾乎都在為“自己做的不夠好”而焦慮,“擔心KPI不好看,影響接下來的定崗”。鐘映斐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,“她研究生畢業,又是那么拼的個性,怎么會做不好客服工作”。

          鐘映斐也能看出來,在KPI的壓力下,室友根本無暇顧及加班嚴不嚴重的問題。至于螺絲釘式的工作內容,鐘映斐認為“靠打工實現個人價值,現在已經不太可能”,這是她與多數同齡人,都已接受的現實。

          其實鐘映斐清楚,這些熱搜對自己也沒多大沖擊力,“人總有僥幸心理,覺得好事是我的,猝死、重病這些壞事都是別人的”。

          996在鐘映斐看來,也很難勸退剛畢業的年輕人,“很多公司都在互聯網化,我有朋友在快消外企,那個工作強度何止996”,她有個同學考進深圳的公立學校做老師,入職前她就了解到,每天早晚自習跟下來,強度不輸互聯網大廠。

          至于35歲焦慮,“除了公務員,哪個職業沒有年齡焦慮”。在深圳工作幾年后,回老家考公務員,也是鐘映斐目前的規劃。

          在996這一點上,孟漁也有同樣體會。拿到研究生錄取通知書后,她在老家的一家傳媒公司找了份工作,工作不到兩個月,她就發現這家“四五線城市雜牌公司”,同樣向往互聯網大廠的產出效率,“想在小城市找份安逸工作,可能性也不大”。

          對于可能成為螺絲釘的未來,孟漁有心理準備,“不會抵觸這個事情”。她更憂心的是健康問題,但還是愿意“拿病換錢”。有時,她也羨慕那些進入體制或制藥公司的同學,“996他們夠不上參與討論”。不過,這些同學的家境,都比孟漁要好很多,“不用指望那份工資生活”。孟漁不一樣,她需要盡早實現經濟獨立。

          孟漁算過,研究生畢業自己25歲,10年內沒能進入大廠管理層,可能要面臨被淘汰的命運。但她愿意給自己10年左右的時間,來體驗一線城市的生活方式。對于扎根一線,她不抱多少期望,“我的能力和家境,不足以在大城市買房扎根”。

          最吸引孟漁的,還是一線城市互聯網大廠的薪水。那足以讓她攢上一筆錢,等30多歲回到老家,過上相對自由的生活。

          26歲的唐綺,也曾極度渴望大廠。

          3年前,唐綺到騰訊總部大廈參過一次面試,“走進去就感覺‘哇,果然不一樣’”,辦公室里的年輕人,穿著打扮自由時髦??吹较词珠g里的無印良品全套水乳,她不由感嘆“大廠真氣派”。一切看起來,似乎都印證了她對大廠的想象。

          唯一沒法讓唐綺接受的,是面試前的宣講環節中,一位騰訊員工分享的經歷,“他在騰訊10年,沒挪過位置,只是當到了小組長”,在一家公司10年做同一崗位,唐綺覺得不可想象。

          那時唐綺剛工作一年,“對高薪沒多大概念,就覺得年輕的時候,一定要去大公司看看”,騰訊的面試她走到了終面環節,但沒能拿到offer。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,她對大廠的渴望未減,“華為、阿里這些大公司都想去”。

          濾鏡被打破,要從唐綺成為華為外包員工開始。

          華為工作期間,唐綺所在部門的領導,是位40多歲的女性,兒子在讀幼兒園,“她幾乎沒有一天不在加班”。疫情最嚴重的時期,女領導的孩子得了肺炎,她沒有因此請假,“每天把兒子送到醫院,再來上班,晚點再把兒子接回去,然后再回來工作”。

          平時女上司跟孩子通電話的語氣,也讓唐綺無法理解,兒子問媽媽“吃飯了嗎”,女上司一句“我在忙,晚點再說”,便匆匆掛斷電話,“像是在跟生意伙伴交流”。

          “當時看到這個,就覺得這個工作狀態,不是我想要的?!?/p>

          在唐綺的辦公室里,員工們基本上沒什么工作外的交流,手上的事情確實多,做不完。夜里12點,唐綺還能收到工作上的信息,她知道,那是對方剛處理完一天的事情。年底她所在部門還剩下接近20萬的團建費用,“確實非常有錢,可大家連消費的時間都沒有”。

          大公司病,也把工作時間拖得更長。“一個普通的事情,要不斷向上申報,跟多個領導匯報,還要跟不同的協作部門溝通”,女上司一天大約有6個小時在開會,不同會議的內容實際上是高度重合的,“她自己也說,這些會完全可以2個小時開完”。公司多數人的狀態跟女上司差不多,工作時間被會議擠壓,手頭的工作也只能加班完成。

          與唐綺同小組的有8個華為正式員工,其中有三個都患有相當嚴重的胃病。女上司抽屜里塞滿了零食,也是為了緩解胃病帶來的不適。

          唐綺所在的崗位,雖然加班不算狠,但她厭惡那種“完全把你當成螺絲釘,摁在那里的感覺”,工具人的角色唐綺接受不了。

          在華為待了一年,唐綺辭職了。對于大廠她再無幻想,“除了錢,已經沒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。”?她也開始理解那位“10年不挪窩”的騰訊員工,這可能是大公司多數員工的宿命,她在華為遇到的很多正式員工,嘴里常念叨著一句“還不是在熬退休”。

          現在對于求職,除了薪水,唐綺同樣看重“向上走”的機會。目前這份工作就符合她的期待,她在一家中型公司做運營工作,手頭的事情自己有一定的決策自由度,公司發展勢頭迅猛,能給她一種“有奔頭的感覺”。

          “小公司很多事情是你自己可以選擇和決定的。大公司根本聽不見你的聲音?!?/p>

          唐綺有位朋友,在海外一所世界百強名校讀完碩士后,出于對“民族企業”的向往,進入華為做了一名外包員工。入職不到三個月,受不了“程序繁瑣、國企風格”,這位朋友就“深惡痛絕地離開,并揚言再也不會進去”。

          “大廠有好也有壞,還遠遠沒到金光閃閃的地步”。

          在老家上班兩個多月,孟漁已經能夠想象大廠工作的狀態,目前這份工作她能按時下班,但隨叫隨到,生活工作高度捆綁的狀態,還是常常令她“窒息”,“真的天天996,自己會是什么樣的精神狀態,很難說”。

          除了996,孟漁也恐懼身處大廠的螺絲釘命運。她自小喜歡搖滾樂,腦子里永遠不缺離經叛道的念頭,假如在“一天天的重復與庸常中消磨10年”,她也不清楚,自己能否對抗那種壓抑感。

          可她也不愿就此放棄,“為這個目標考了兩年研究生,已經付出了那么多,只能往下走”。

          為了成功入職騰訊,程昊決定放棄產品經理這條職業通道。他去年開始自學編程,這是他瀏覽諸多程序員社區后做出的選擇,社區里面有許多普通本科,甚至大專畢業的年輕人,依靠出眾的技術能力,成功進入互聯網大廠。

          “產品經理這種非技術崗位,面試是很難有量化標準,即便你的表現不比別人差,人家還是會選名校畢業生,程序員不一樣,它不看重出身?!?/p>

          25歲的年輕人,正在試圖抓住跨入大廠的新鑰匙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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